| 此时太子已经离开宫殿,天亮时,耶输陀罗和其他婇女从睡梦中醒来； 不见太子,她们悲伤地哭号,立即去告诉摩诃波阇波提：“今天早上太子突然不见了。” 摩诃波阇波提听到这个消息,茫然失措,转悠不定,最终来到国王那里。 国王听到这个消息,立即魂不附体,宛若失去了精神,犹如丧失了四肢一样,整个宫廷内外也陷入了同样的状态。 这时大臣们进入太子的住处,检查行宫城,发现北门自然而然地打开了,而且也找不到车匿和揵陟。 他们询问门卫：“是谁打开了这个门？” 互相推诿,都说不知道；他们还问守卫,也说不知道为什么这扇门打开了。 于是大臣们自己思考：“既然北门打开了,太子肯定是从这里出去了,应该迅速寻找太子的位置。” 他们即刻命令千辆车和万骑兵,四处搜索太子；但由于天意的力量,迷失了道路,不知所终。 于是他们回来,向国王报告：“我们搜寻太子,不知道他在哪里？” 此时车匿牵着揵陟和庄严的装饰品,悲泣呜咽,跟着原路返回。 城中的居民见到这一幕,都感到惊愕和懊恼,纷纷赶来询问车匿：“你将太子放在哪里？现在只有揵陟跟着你回来了？” 车匿听到众人的询问,更加悲伤绝望,无法回答。 尽管这些人看到揵陟身上佩戴着七宝装饰,却没有看到太子,就像是给死人打扮上鲜花彩带一样。 于是车匿进入宫城,揵陟悲嘶不已,所有的马匹和马厩中的马驹同时悲鸣。 其他官员向摩诃波阇波提和耶输陀罗报告说：“车匿只带着揵陟回来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摩诃波阇波提痛苦地倒在地上,自言自语道：“我养育太子,看他成长成人,突然间他离开我,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就像一棵结满花果的树,快要成熟掉在地上； 又如一个饥饿的人,遇到了各种美味佳肴,正要享用的时候,却突然翻倒。” 耶输陀罗又自言自语道：“我和太子行走休息,从未分离过； 现在他离开了我,不知所去。 古时的君王们,进山修道时,都会带着妻子,不曾暂时抛弃； 世间之人,一旦相识,别后也不会相忘。 夫妻之间的情义,深厚而珍贵,怎么反而变得如此薄弱呢？” 车匿反问耶输陀罗：“宁愿与智者结怨,也不与愚人亲近；你这痴傻之辈,偷偷将太子带走,放在何处,导致我们释族失去了昔日的辉煌。” 他又责备揵陟说：“你载着太子离开王宫时,是那么的安静无声；现在却空回来,为什么悲嘶哭泣？” 车匿立即回答说：“请不要责怪我和揵陟。为什么呢？这是天意,不是人力所为。 当夜晚,夫人和婇女们都已沉睡；太子命令我起床备马； 当时我大声劝告太子,希望夫人和婇女听到并惊醒过来,但他们都没有察觉到； 当城门打开,声音能传到四十里外,而当时却是自然而然地打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像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天意吗？ 当离开城门时,天使们手捧马蹄,迎接我们,虚空中众多的天神陪伴着,我又能如何阻止呢？” 天一亮，车匿行了三个时辰，来到了跋伽仙人苦行的林中，又发生了一些奇特的事情，愿听我继续叙述：“太子一到达跋伽仙人苦行的林中，便下马抚摸马背，并命令我返回宫城； 我在那个时候，跟随太子，再也没有回去的意思，但太子见我留下，始终不听留下。 太子又转向我，拿起七宝剑，自言自唱道：‘过去的佛们，为了实现无上正等正觉，舍弃了华丽的装饰，剃除了头发，现在我也要依循佛法。’ 说完这句话，就脱下宝冠和明珠，全部交给我，交还给国王。 又用项链和摩诃波阇波提，还有其他的庄严物品，赠给耶输陀罗。 在那个时候，尽管我听到了这样的教诲，却仍然侍奉在太子左右，没有回去的念头。 然后太子拿出利剑，自己剃掉了头发，天空中有光明与他相随，他立即前行，遇到了猎人，用他身上的七宝衣物与猎人交换袈裟，于是虚空中出现了强烈的光明。 我看到太子的容貌和服饰已经改变，深知他的意愿无法改变，我感到郁闷绝望，心中非常懊恼； 太子前往跋伽仙人所在之处，我在那里向他告别，然后返回。” 这些奇特的事情，都是天意所为，并非人力所能控制，请不要责怪我和揵陟。” 摩诃波阇波提和耶输陀罗听到车匿说完这些事情后，心中稍稍清醒，默默无言。 白净王听后稍稍清醒，召唤车匿并对他说：“你为何让所有的释种姓陷入大苦恼？我有严令，命令内外官员保护太子，唯恐他出家修行。 你又是怎么回事，竟让陟带着太子悄悄离开呢？” 车匿听到后，感到非常恐惧，向王启奏道：“太子离开城池，实在不是我的过错，请大王听我详细说明。” 他立即将宝冠和髻中的明珠放在王的脚前。“太子命我将这顶宝冠和明珠交给您，七宝璎珞和摩诃波阇波提，还有其他的庄严物品给耶输陀罗。” 王看到这些物品，悲伤加倍，即使是木石，也有感触，更何况是父子之间深厚的情感。 车匿详细叙述前事，并向王启奏道：“太子命我回答父王，若您说‘我本想要有子，当听从出家之言，现在还没有子，为何要离开呢？临行之时，又不告知。’ 您可以让我替您回答父王：‘耶输陀罗早已怀孕，您宜询问她。 从前的命令并非特别针对太子。’” 王听到这番话，产生了奇特的心思，忧虑稍微消退，自己心里想：“我之前承诺让他有子再听从出家之言，七日之内必无子理，王位自然会传给他。没想到七日还没过，就已经有了孕妇。 我非常自责，我的智慧太浅薄了，我所做的方便，无法再停留下。 我轻率地作出了承诺，却带来了更多的后悔。 太子的神略超乎寻常，今天发生的事情也是天意的力量，我不应该责怪车匿。” 白净王自己思考着：“太子出家,必然不可挽回，即使我再做出其他方便的措施,也无法留住他。 虽然他放弃了国家出家修道,但已经有了子嗣,种族不会断绝。 我现在应该命令耶输陀罗,好好保护她怀中的孩子。” 白净王深爱太子,深思熟虑,对车匿说：“我现在要去寻找太子,不知道他在哪里。 既然他已经舍弃我而修行,我又怎么忍心独自活着,我应该追随他所在之处。” 这时王的将军和大臣们听到王想要去寻找太子,两人一起劝谏王道：“大王！您不应该自己担忧。 为什么呢？我观察太子的相貌,他在前世已经修行了很久。 即使再让他成为释提桓因,他也不会快乐,更何况现在他已经转轮王位而且决心离开呢？大王！难道您忘记了太子刚出生时行七步,抬手停住说：‘我生已尽,这是最后一次投生。’ 所有的梵天王,释提桓因,都前来追随他。 这样奇特的事情,怎能快乐于世间？” 又有人对白净王说：“阿私陀仙曾经预言过太子,在十九岁时会出家修道,必然成就各种智慧。 现在时机已到,大王为何还忧愁痛苦呢？ 而且您严令内外守护太子,担心他出家,但诸天来引导他离开城池。 这样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人的力量。 愿大王生起欢喜,不要怀有忧愁,无需亲自出去。 如果您仍然怀念太子,我愿与大臣一起去寻找他的下落。” 王听到这番话,自己心里想：“我知道太子虽然不能回来,但我不忍心就这么放弃,不再追寻。 现在就让师父和大臣再去寻找他吧。” 便回答师父和大臣：“好吧！你们去吧,全宫内外的人都苦恼着,迅速追回太子。” 于是王的师父和大臣们辞别出去,追寻太子。 当时，白净王派遣王师和大臣前去，将太子璎珞和摩诃波阇波提召见，并告诉他们：“这是太子佩戴的璎珞，交给你们，你们要将其藏起来。” 摩诃波阇波提见到璎珞后，悲伤倍增，心中想道：“四天下的人们都是幸运的，能失去这位明智转轮圣王。” 另外，还送给耶输陀罗一些庄严的物品，并告诉他：“太子让你持有这些庄严之物。” 耶输陀一见这些物品，感到闷闷不乐，跪倒在地。 王又派人告诉耶输陀罗，让他自己爱护自己，不要让胎儿不安宁隐藏起来。 当时，王师和大臣们来到跋伽仙人苦行林中，除去随从和华丽服饰，直接前往仙人居住的地方。 仙人请他们坐下，彼此问候。 王师对仙人说：“我是白净王的使者，我们来到这里的原因是那位白净王的太子已经厌倦了生老病死的痛苦，出家修行，路过这片林子，请问大仙有没有见到他？” 跋伽仙人回答王师说：“我最近在这里见到一个容貌端正、相貌完美的年轻人，进入了这片林子，与我交谈，共度了一夜，我不知道他就是王的太子； 他对我们修行的道路非常蔑视，从这里向北前往拜访那位仙人阿罗逻和迦兰。” 当时王师和大臣听到这些话后，立即急速前往仙人所在的地方。 在路上，他们远远看到太子坐在树下思考，容貌明亮，光芒超过太阳和月亮。 他们下马，除去侍卫，脱下华丽服饰，前往太子面前，彼此问候。 王师对太子说：“大王派我们来寻找太子，想要与太子谈话。” 太子回答说：“父王派你们来，想要说些什么呢？” 王师说：“大王早已知道太子深深喜爱出家修行，这个念头难以改变，但王对太子的恩爱之情，忧愁之火常在燃烧，常自燃烧，希望太子归来以平息之。 愿你立即回驾，返回皇宫，虽然有事务要处理，但不会让太子完全放弃修道；在安静的地方，不必是山林； 摩诃波阇波提、耶输陀罗和其他亲属内外，都深陷在忧愁的大海中，渴望太子回来拯救他们。” 太子听到王师的话，以深沉的声音回答说：“我岂不知父王对我深深的恩情？但我害怕生老病死的痛苦，所以来到这里，为了消除这个苦恼。 如果让恩爱继续每天相聚而没有生老病死的痛苦，那我来到这里又有何意义呢？我现在离父王远去，是为了将来的和合。 父王的忧愁之火虽然此刻燃烧得很旺，但我和父王只是在今生才有这种苦恼，将来必然会永远消除这种苦恼。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让我在宫中修行，就像七宝舍中充满火焰一样，有谁能够阻止这个房间的火焰？就像有毒的食物，即使有饥饿的人，最终也不会食用。 我既然离开了国家，出家修行，如何能让我回到宫城继续学习修行呢？ 世间的人们，在大苦中，为了微小的快乐，仍然沉溺其中无法暂时放下； 更何况我现在在这个极度宁静的地方，没有任何痛苦，却能够舍弃一切，回到邪恶之处？ 古代的各位国王，进山修行，没有一人在中途回来满足欲望； 如果父王一定要我回去，那就是违背先王的法规。” 当时王师对太子说：“诚如太子所言。 然而，仙圣们对未来果报的一言定有与无，这两位仙圣都无法确定未来世界中果报的存在与否。 太子为何要舍弃现在的快乐而追求未来无法确定的果报呢？ 生死果报的决定与存在与否都无法确定，为何要追求解脱呢？我只希望太子能够回宫。” 太子回答说：“那两位仙人对于未来果报的说法，一人说有，一人说无，都是怀疑而非确定的说法。 我绝不会按照他们的教导行事，也不应因此而受到困扰。 为什么呢？因为我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追求果报，而是根据我所见，生老病死是必然经历，所以我追求解脱以免除这种苦难。 让你们不久后见到我修道成功，这是我的志愿，决不会改变。 请向父王转达我的话。” 太子说完这些话后，立即从座位上起身，与王师和大臣告别，向北前往阿罗逻和迦兰仙人所在的地方。 当时王师和大臣见太子离去，悲伤哭泣，感到懊恼。 一方面是因为太子与他们的情谊深厚，另一方面是因为作为王的使者来找太子，却无法改变太子的意愿。 他们在路边徘徊，无法自我反省，彼此商议说：“既然我们受了王的使命，却无法达成目标，现在只能空手而归，我们应该怎样回答呢？ 我们应该留下五个人，他们聪明智慧，心思柔软，忠诚正直，种族中的强者，密令他们监察太子的行动。” 说完这些话后，他们回头看向旁边，看到了憍陈如等五人，便对他们说：“你们能够留在这里吗？” 五人回答说：“好的！我们将遵命，密切监察他的行动。” 他们随即告别，赶往太子所在的地方； 而王师和大臣则返回宫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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